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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出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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茨木童子好看的臉近在咫尺。他濃重的吐息讓螢草的心臟不停咚咚敲打,響得她都懷疑茨木童子能聽到。她的臉緋紅一片,忙低下頭顱,聲如蚊嗡:“我,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哪裏受傷或是餓了,我給你治療或是煮些吃的。”

茨木童子盯著低下頭的螢草。她的帽子真小,兩條馬尾晃啊晃,有幾絲沾到他的衣袖上。

她穿著自己給她的衣服,像小團子般縮在自己面前。似乎害怕又似乎緊張,沒有帶著武器的雙手不停揉搓衣角,懦弱得像個沒出息的小鬼頭。

這是他的東西吧?茨木童子肯定的想道。怎麽能輕易讓出去?逃避不是他一貫作風。得不到的就搶過來好了,想那麽多做什麽?

“小草妖。”

聽到茨木童子喊自己,螢草倏地擡頭。忽然眼前一花,茨木童子的唇已經貼到自己耳邊,輕輕吐氣:“汝身上的衣服是誰給的?”

那些字句化成氣息噴在螢草的耳朵裏,攪得她的耳朵和心臟一樣,癢癢的,還如搗鼓般嘭嘭亂跳。他們不是第一次靠得那麽近,但意識到面前是喜歡的人,螢草覺得自己隨時會因害羞過度而死。

她氤氳著水汽的藍眼睛緊閉,肩膀抖得厲害,連話都說得不利索:“是、是你。”

“那汝可要記好這一點了。”茨木童子放下手退開幾步,不再去觀察螢草什麽狀況,自顧自回房。

那霸道的威壓在下一刻消失,螢草仿佛經歷了什麽非常刺激而危險的境況,大口大口喘著氣。臉上的紅雲從剛才起一直沒褪下去,雙腿不知道什麽原因發著軟,站都站不穩。

他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?她從來沒忘記過這身衣服是茨木童子難得的“禮物”。

螢草不明白茨木童子的態度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惡劣,是她做錯了什麽嗎?螢草自己在心裏掙紮計較了一番,等兩腳有了些力氣又去敲茨木童子的門。

茨木童子很是焦躁地拉甩開門,挑著濃眉問:“汝又做什麽?”

螢草被他的聲音嚇到,整個身體顫了一下。她支支吾吾的低下頭道:“我、我只是想說如果我做錯了什麽事,你告訴我,我會改的。”

茨木童子眉峰一擰,“什麽?”

螢草努力拼湊出可能不讓他火氣更甚的字眼:“你不說的話,我、我也不知道你怎麽了。總在生氣的話,是沒有朋友的。”

“吾不需要弱小的朋友。汝做錯了什麽?哼,自己想。”茨木童子冷哼著就要關門,卻在拉過一半時,揚了揚嘴角,問:“汝還不走,是想幫吾換衣服?”

換衣服?螢草擡眼瞄向他。茨木童子已經脫了護甲,外衣也脫了一半,敞開的中衣能看到他結實的胸膛。

螢草的臉又禁不住紅了,她捂著眼睛快速逃掉:“對,對不起。”

目送著她像小兔子一樣逃跑,茨木童子瞬間又沒了脾氣。

還真是……可愛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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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雨天什麽正事都不想幹,晴明也一樣。每天像條鹹魚一樣躺在寮裏,日盼夜盼能早些變晴天。神樂可高興壞了,終於不用天天去跑委托,和小白在寮裏整日呼呼大睡。

雨下了整整一周半才終於停下。起初熱得受不了大太陽的式神們也難得看到了期盼的太陽公公。特別是草木系的妖怪,都在屋頂上放空自我,非常享受的曬著日光浴。

經過這段日子的休養,神樂也變得精神飽滿,又打算帶小白去工作。所謂不工作的人沒飯吃。作為陰陽師不工作不僅沒飯吃,還沒法子養活手中的一幫式神。

這一周茨木童子跟螢草還是沒怎麽說話,相處模式變得跟陌生人一樣。晴明覺得奇怪。後來自己相通了,以螢草的個性,可能在害羞。還一定會認為自己配不上茨木童子,想著其它亂七八糟的事;而茨木童子,大家看他的眼神都那麽明顯,他居然沒半分自覺,還悶在心裏打死不說,這就有點過分了。

讓他主動承認自己喜歡螢草確實是件困難的事。可他什麽都不說,兩人當然不會有進展。即使一目連當螢草是妹妹,那又如何?螢草性格那麽討喜,以後多的是人喜歡。

到時候,茨木童子可別後悔。

不過以後是以後,就他們兩人現在這關系,確實不大妙。先不說感情,拿工作來說,肯定沒有以前那麽配合。

正煩惱著,比丘尼便帶著一目連和小鹿男過來,說他們計劃好去嵐山之事。

下雨下得他都忘了有這麽一回事。正是個好時機,三尾狐她們也說要刺激刺激茨木童子,晴明當下就應了下來。

這種像郊游之類的活動當然是人越多越好。手下的式神被他召喚來之後就一直為寮裏盡心盡力,他都沒表達過謝意。正好有這樣的機會,晴明自然就叫上寮裏所有式神一起去了。

比丘尼當然也會叫上自家的式神。本來他們還商量要不要叫上博雅,但一想到博雅那個歐洲人手中盡是些SSR,到時看到滿眼的SSR他們還不得心酸死?

所以兩人非常有默契的決定不叫他。

大家聽說晴明要帶他們去嵐山玩,都很興奮。倒不是對嵐山有什麽向往,而是妖怪的本性使然——他們對於玩樂和慶典,聚會這些娛樂完全沒有抵抗力。

很快到了去嵐山的日子。晴明,神樂,小白和比丘尼坐馬車出門,傍晚便到了嵐山腳下的大堰河。他們找個了寬敞的地方,把收在符紙裏的式神全都召喚出來。

大家一接觸到地面,晴明哪裏還能管得住?都跑跑跳跳說什麽要舉行酒會慶典,三三兩兩抱團的抱團,獨自行動的獨自行動各玩各的去了。

畢竟表面是說為了培養螢草與一目連的感情,其它人什麽情況暫時按下不表。

螢草乖巧,不像他們那樣愛玩。還特意叮囑他們不要玩得太過分,惹什麽麻煩事回來,便一直留在晴明和神樂身邊。比丘尼家的小鹿男還想叫上一目連到渡月橋那頭玩,比丘尼卻讓煙煙羅帶走他了。

不管現世還是曾經的平安京,在不熟悉的地方盡量要小心為上,作為陰陽師更是如此。故比丘尼身邊留下姑獲鳥,晴明和神樂身邊留下茨木童子作為保護自己的式神。

這可真是為難茨木童子。一見到螢草和一目連走得太近,他就無名火起。更可惡的是晴明還故意把他留下來,擺明跟他作對。

因為茨木童子那種態度的關系,螢草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。害怕他動不動生氣,又因喜歡的心情而無法正視茨木童子。

為了緩解這樣的心情,螢草只好和一目連閑聊了。一目連給人的感覺安心,待在他身邊很放松,螢草暫時忘卻她和茨木童子這麽僵著的關系。

比丘尼其實還有自己的私心。撇開式神們不說,這可是和晴明約會的大好時機。她拉著晴明說要租船沿著大堰河順流而下,能看盡嵐山的風景。順道還把神樂支開了。

晴明一心只顧著螢草和茨木童子,沒細意她的企圖就點頭同意了。他們很快租了一條大船,晴明帶上螢草,茨木童子,比丘尼帶上姑獲鳥和一目連六人上了船。

戴著笠帽的船夫邊劃船邊向他們介紹周邊的風景,還絮絮叨叨說什麽難得見客人在夏季來此地游玩。來嵐山游玩的話,大多人都喜歡春季或是秋季。

幾人一邊聽著一邊聊起最近的趣事。比丘尼和晴明使了眼色,把螢草和一目連趕到船頭那邊去“培養”感情。

在船艙之中的茨木童子眼角餘光總會頻繁瞅向那頭,顯得坐立不安。

晴明對比丘尼說:“看來他們相處得不錯。”

“可不是嘛,姑獲鳥你說呢?話說,風神和草木妖怪的孩子會是怎麽樣子的?”

“你也想得太遠了。”晴明好笑道。

比丘尼家的姑獲鳥也算是看著螢草長大的,和螢草感情不錯:“我覺得能跟一目連大人結合,螢草一定會很幸福。茨木大人你也這麽認為的吧?”

茨木童子黑著臉,陰沈得可怕:“不認為。”

晴明很善解人意的拍拍茨木童子:“他從小跟著螢草混,現在螢草準備離開他,他當然不高興。可是茨木你要知道,能跟螢草永遠在一起的只能是她的終身伴侶。”

茨木童子狠狠拍開晴明的手:“汝想讓吾永遠閉上汝的嘴麽?”

“晴明說得對。果然喜歡一個人還是會想成為他一生的伴侶。這樣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分開了。”比丘尼說完,兩眼發亮地盯著晴明,還向他頻頻眨眼。

晴明噎了一下,很快移開雙眼不看她。

船頭那邊的螢草少有的興奮。傍晚的晚霞,景致秀麗的河上,兩相輝映,那種震撼眼球的美麗螢草無法用語言去形容。

只能不斷化成讚嘆從口中吐出。

傍晚的風很涼爽。一目連白發飛揚,望著遠處的目光溫柔深遠。他的聲音就如河中的水那樣蕩漾旖旎:“螢草,你和茨木閣下吵架了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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